切爆丨爆豪胜己无法发怒的四十八个小时丨07

文  /  山黄黄

原作 / 我的英雄学院

CP / 切岛锐儿郎x爆豪胜己

设定 / 原作衍生


 

07

 

男人的手指似钝刃划过肌肤,在他的肉身上修筑出一条条红肿的道路,于是燥热的情欲顺着道路奔驰,如同从空中坠落下的一滴红墨,在白纸上炸出稠密分布的网。他感到灼热,无论是从伤口中溢出的血,还是汗水,还是唾液,甚至是那本该低于体温的白浊。整个房间仿佛被放置在火山口上,当他看向周围,除了面前的男人,整个世界只剩下液体蒸腾后的层层雾白。

 

就这么做下去。他想。

 

就这么将彼此裹覆,沉溺其中。

 

哪也不要去。

 

 

他们大概躺到了11点整。

 

房间的门被从阳台钻来的风给吹开,他听见一声吱吖,感到有凉风刮过赤裸的胸膛,随之他打了一个冷战,被身旁同样光溜溜的切岛连忙用棉被给裹住了。

 

“冷吗?”他听见切岛说:“差不多该出门吃午饭了,我去拿套衣服给你,噢,还是你自己去我衣柜选?”

 

爆豪嗯了一声,也不晓得究竟答的是哪一边。

 

“爆豪。”切岛哭笑不得地推他:“起来了,下午还要送你去机场咧。”

 

看来这床是赖不下去了。爆豪坐起来,光着身子走到衣柜跟前,随意地翻出了一件纯黑的T恤套上。切岛跟在他的身后,手臂越过他的肩膀伸下一件白T,而后他将他拥进怀中,他们又开始缠绵地吻。

 

床事之后——老实说爆豪并不清楚这算不算是床事,他们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,因为切岛家里没有男人做爱所需的润滑和套子。对此爆豪没有生气,他很理解,毕竟他家里也没有这些东西。再说亲密行为也不止进入这一种方式——切岛就变得有些粘人了,三明治非要从自己咬过的地方下嘴,休憩时又闹着要抱着入睡。爆豪一开始还勉强允他,后来气得对着切岛的脸炸了两回,被人分毫不差地挡了下来。

 

“话说...”切岛蓦地开口:“抱歉啊..你身上的伤。”

 

“你这条件反射真他妈该改了。”爆豪说着穿上裤子出了房间。他浑身上下都被切岛的硬化给伤得隐隐作痛,血痕与乌青是一条接着一条,好在两人都是在战斗中伤惯了的,换成别人谁受得了。

 

伤口被衣料磨得发痒,他扯了扯衣领,琢磨着这些痕迹大概可以维持多久。

 

常人讲,对温柔乡的沉迷是种甜蜜的慢性自杀。可实际上对于英雄来说,性爱更像鲸鱼探出海面的一口呼吸。在那一口中,有氧,有风,也有深爱见不到的日光。

 

罪魁祸首笑嘻嘻地跟上来:“改改改,一定改。”

 

 

他们带着帽子去了街角的那家拉面店,切岛熟门熟路地带着爆豪坐到内厨门口,说是这里客人最少,不容易被人发现。他们一下子从清冷的街道进入一个喧闹的国度,店里打工的伙计在大声确认点单,厨房内有食材正被翻炒,隔壁桌的小姑娘不愿意吃最后一口青椒。而后切岛替他盏上一杯茶水,可桌子的一角不是太稳,于是水在杯中摇晃起来,溅湿了一小块桌面。

 

随即又被人用纸巾擦了个干净。

 

拉面上得很快,切岛抽出两双筷子,一边递给爆豪,一边抱怨其实他很想带爆豪去逛逛汤布院和太宰府,还有什么海地狱和艺术小镇。“它们曾经在敌联袭击时被毁坏了。”切岛说着,中途还哧溜一声吸了口面:“可重建之后就变得更漂亮啦。”

 

“你也去帮忙了?”爆豪问道。

 

切岛点点头:“对,我力气大嘛。敌联撤出福冈的第二天,几乎所有英雄都戴着安全帽进工地去了,到后来你根本就分不清哪个是工人哪个是英雄,收工后大家都在临时搭的大棚子底下吃饭,谁也不比谁多一个馒头,挺有意思的其实。”

 

随后他高高地举起手来,拜托伙计给他加半个鸡蛋。

 

“我和这家店长就是那时候认识的,他们家的鸡蛋特好吃哈哈。”切岛笑道:“店长的老婆是隔壁街的小学老师嘛,学校鸡舍下的蛋就都被他们给买过来了。很奇妙吧,我们现在吃的鸡蛋竟然是被一群小学生给养出来的。”

 

爆豪心想这有什么奇妙的,谁他妈还没在小学时被派去打扫过鸡舍啊,可他到底把这句扫兴的话给打碎咽了回去。打工的伙计端着木勺从厨房钻了出来,将半个鸡蛋舀进切岛的碗里,面汤很快裹住了它,一层稀薄的油脂在褐色的碗内缓慢漂浮。

 

面不够辣,但口感很好,汤头也做的很鲜。难怪切岛喜欢。

 

爆豪最终这么说道:“噢,那挺好的。”

 

年轻男子的食欲实在不可小觑,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之后他俩都再没说话,两份大碗拉面很快便见了底。爆豪放下筷子正想起身,切岛悄悄在桌下拉了他一把,用眼神示意他等一等。

 

邻桌那位不吃青椒的小姑娘正畏手畏脚地朝他们走来。

 

爆豪早就注意到她频频地望向这边,头上的两个马尾用红色的发带扎着,在数次的扭头中一摇一摆。他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座位,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

 

“你好!”她冲着切岛说:“请问,你是英雄烈怒赖雄斗吗?”

 

被点到名的切岛笑了笑。接下来的一切爆豪见得多了,无非是你曾救过我,或者救过我家的狗,以及我真的很喜欢你,将来我也想成为和你一样的英雄。这种桥段时刻都在他的周围上演,他对此感到烦躁,偏偏切岛对小孩总有无尽的耐心。

 

谢谢你。加油噢。那都是我应该做的。

 

切岛锐儿郎总能真诚而又自然地,说出爆豪胜己一辈子都难以启齿的话。

 

“烈怒哥哥。”女孩不知何时换了个称呼,小眼神飘向爆豪:“你...你旁边这个凶巴巴的哥哥..也是英雄吗?”

 

“哈?”爆豪头冒青筋:“废话!老子看着不像吗!”

 

“嘤!”

 

“哈哈哈爆豪你别吓人家。”切岛挡在二人之间:“抱歉哦,这家伙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人还不错啦,其实是个很了不起的英雄哦,超爷们儿的。”

 

女孩泪眼汪汪地往切岛身后躲着:“他..他真的是烈怒哥哥的朋友吗?”

 

切岛本想说是呀是呀,却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爆豪一眼,他们恰好在此时对视了。爆豪瞪着他,想发怒又被迫憋着,眉毛扭成一个倒立的八。

 

切岛觉得他这种时候特别可爱。

 

他当然知道爆豪是不擅与孩子相处的。尽管如此,在昨天的新闻中,那场让爆豪连着几天没能合眼的战斗,其目的就是要拯救一个小孩。他几乎能想象爆豪最后抱着孩子走出废墟时的光彩,并完美与此刻吹胡子瞪眼的男人重合在了一起。

 

“不是噢。”于是切岛说道:“他是我的恋人。”

 

爆豪一愣,随后被茶水呛得直咳。

 

最终他们从女孩那里收下了两根发带,是漂亮的大红色,被她当做谢礼郑重地放在二人手中。爆豪在那以后一句话都没再说过,直到临走前女孩故作老成地嘱咐他俩要好好的。他才将脸从茶杯和手臂的后面露出来,模糊地应了一声。

 

“我以为你会否定。”那之后,切岛对爆豪说。

 

“...没必要。”爆豪说着,向店员要了半颗鸡蛋舀到切岛碗中。

 

“嗯?你不吃吗?”

 

“你的奖励。”爆豪看着他,露出恶作剧的笑脸:“辛苦了,烈怒哥哥。”

 

这下,切岛锐儿郎的脸总算和爆豪胜己一样红了。

 

 

开车去机场的路上俩人依然你来我往地贫,要不是切岛还得摸着方向盘,爆豪准能把他从车窗给炸飞出去。这么想着切岛不动声色地关了车窗,在打开空调的同时放了首歌。吉他渐响,贝斯迎合鼓点燃动,伴着主唱开嗓,车厢的四壁仿佛朝着四周急速退去,周围挤满了无形无影却喧闹的人潮,他们立即被卷进了激荡的漩涡。切岛兴奋地跟着旋律哼唱起来,爆豪借机损他:“你唱这歌的水平真是一点都没起色。”

 

切岛摸着方向盘,偷笑道:“可你昨天不是说不记得了吗?”

 

结果差点被炸到人行道去。

 

 

到达机场以后他们才发现时间远有富余,切岛想了想,将车停到了个较为隐蔽的位置。越野车什么都好,就是太大个了,停哪都显眼。

 

“现在上去得遇到不少粉丝和记者吧?”他问爆豪。毕竟战斗结束以后爆豪转身就飞到福冈来了,和他同一个事务所的芦户在手机里千叮万嘱,无论如何也别让爆豪接受采访。好不容易这个月的排位暂居第一,可别一句粗话又拱手让了出去。

 

“你想说什么?”爆豪夺过切岛手机,掐断了电话里芦户的喋喋不休:“直接点儿。”

 

红发的男人本还忍着,听他这么一说,立马单手解了安全带拽住爆豪吻了上去。他学得快,一个早晨就已经掌握了爆豪敏感的点,小狼狗似的在人口腔里又舔又吮个没完,手指头不自觉地从衣摆钻上胸膛。而爆豪也揪住了他的衣领,深吻间,几乎要将切岛整个人拽到副驾驶座去。

他们谁肯也不出声,啧啧的水声在车厢内回荡,撩地切岛心尖儿发痒。半响,爆豪一把将他推开。

 

切岛意犹未尽地盯着爆豪湿漉漉的眼睛和唇,轻轻抽纸替他擦去唇边的唾液,说:“爆豪,你留下来吧。”

 

“驳回。”爆豪速答。

 

切岛举起左手:“我反对!”

 

“反对无效。”爆豪把他的手给打了下来,顿了顿:“你跟我走。”

 

“我也驳回。”切岛学他。

 

“你他妈想死?”

 

“噗。”切岛低头笑起来:“你怎么这么霸道。”

 

玩笑开够了,二人重新陷入沉默。谁也没有迈出那最关键的一步。

 

哪怕爱意已被摆上台面,他们还是得分开。

 

切岛一时间有种历史在重演的错觉,不过走的人换成了爆豪。他想起三年前自己在离开时的每一步都像踩着刀尖,疼痛必会传染到每根筋脉,会沿着细胞攀爬,最终让刀刃捅进了心脏。

他是在那时决心要放下爆豪的,实际上也差点真的做到了。尤其是在那个机场,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爱情在徐徐死去,余下的火苗颤巍巍的,光是眼泪和汗就几乎要将它整个扑灭。

 

太疼了。他摇了摇头。

 

他舍不得让爆豪也这么疼上一回。

 

“爆豪。”

 

“说。”

 

“你那第一的排位...就算这次没了,也还能再拿回来吧?”

 

爆豪一个轻炸甩过来:“你当老子是什么人?!”

 

切岛放下用以抵挡的手臂:“哈哈,够爷们儿,我喜欢。”

 

说着,他从兜里掏出小姑娘送的红丝带来,将它郑重地放入爆豪热气未消的手中,目光忽然变得柔和:“我想我会一辈子都疯了似的喜欢。”

 

 

烈怒赖雄斗与爆杀王并肩走进机场时,所有的话筒与摄像机都早已整装待发。实际上,稍有资历的记者都能猜到爆杀王这次来福冈是为了烈怒,二人高中时就要好的人尽皆知,如果不是那之后敌联闪袭福冈,烈怒离开,他们甚至期待过这两人有什么更深的关系。

 

不管怎么说,唯一劝得动爆杀王的英雄离开东京,对于当时的媒体从业员们也算得上一个晴天霹雳。

 

而今三年过去,传闻四起,有人放话说爆杀王正在筹备建立自己的英雄事务所,也许就在他解决掉手上的事件之后。于是所有人都扛着机器在现场拭目以待,急着要采访这位又一次拯救了人们的英雄。可爆杀王绕过了所有人,径直飞去了福冈。

 

大家都以为,他是去接烈怒的。

 

周围人的窃窃低语无一不被爆豪与切岛收入耳中,但二人没去搭理。多亏了爆豪的脾气让人们从来不敢像围堵木偶那样将他层层拦住,他俩一路畅通无阻,所到之处均会留下像脚印似的拍照声。

 

切岛本以为爆豪是会怒的,他甚至做好了要在中间调和的准备,可爆豪没有。三年的职业生涯让爆豪已然学会了如何越过这些东西,倒是他自己依然不擅面对镜头。想到这儿他忽然有点不好意思。

 

“烈怒!”他听见人群中有人喊道:“你真的要跟着爆杀王去开事务所吗!”

 

切岛疑问地望向爆豪:你要开事务所了?

 

爆豪不耐烦的瞪他:老子只是刚有这么个想法。

 

噢。切岛笑着地转过头,继续拿着爆豪的证件替他办理登机,在走道与窗边中选择了窗边。他知道爆豪偶尔会盯着云层。而那个本该亲自操作业务的人则双手揣在兜里,轻轻侧身,替他挡去了摄像机那黑漆漆的眼睛。

 

时间恰好,他俩并肩朝安检走去。切岛一想到之后自己将要面对的浪潮就略感头疼,而爆豪像是对此有所察觉,忽然停下来转头看向他。仅这一眼,便几乎囊括了所有情绪。

 

他在努力。切岛想:我也在。

 

爱没有死,梦也没有。

 

于是他轻轻地推了爆豪一把,像鼓励一位奔赴战场的战友,像依恋一位拉过小指的恋人。爆豪踏着那双鸳鸯鞋大步走去,好像已然再无顾忌。他独自过了安检,然后站在那门后,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。

 

一抹红色晃动。

 

切岛也笑着挥了挥。

 

在他的身后,有无数快要捅进嘴里的话筒,也有无数漆黑如夜的眼睛。咔嚓咔擦的拍照声将他们的挥手记录下来,人们拥挤着,质问着,迫切地如同沸腾的水,随时都可能扑过来将面前的英雄烫伤。

 

切岛定了定神,转过身来。

 

“我不会跟他去的。”他首先说。

 

接着,他举起左手,让相机拍摄那绑在中指上的红色丝带。

 

“但我向他求婚了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全文完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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